【礼猿】 Abysmal Sea
*不太明显的双向暗恋
*我流礼猿，ooc预警
*有点晚，不过，各位礼猿日快乐
第一次真正尝到酒精的味道，是在一个刺骨的寒夜。那时的伏见猿比古不过是个世人眼里十九岁出头的未成年。
赤之王身陨之后的日子里，恼人的雪下个不停。屯所的配车出行时，轮胎碾压在积雪融化成碎冰的道路上，吱呀吱呀得声响吵得伏见都无法趁着移动的间隙在车上好好补觉。
烦死人了。
但总有些感性过了头的家伙会在大雪纷纷落下的时候感慨，这是老天对赤之王逝去的哀悼吧——这种不知所谓的话。
总而言之，在这种讨人厌的时节，伏见是绝对不想踏出屯所一步的。
但是意外总会发生。
就比如现在——
伏见黑着脸被酒吧门口的侍者牢牢地挡在门外，身上穿的是出门前随便拎着的一件毛领夹克，里面露出灰色的格子衬衫，全身上下可以说只有脖子围着的针织围巾算是与街上的路人同一季节的衣物了。
“请出示您的证件，未成年是不允许进的。”
侍者一脸正直地拦着伏见，看着眼前这个未成年的眼神就像是在惋惜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
伏见内心的不满正在不断上涨，但他不想在门口耽误太多时间，干脆利落地打开终端，调出Scepter4的权限放到侍者面前。
“警察，突击检查。”
“诶？？”
还没等侍者反应过来，伏见就擦着肩膀进了酒吧。中央舞池的球形光灯疯魔似的乱转，映着花枝招展的人群疯魔似的扭动。伏见咋舌，皱紧眉头，目光如梭在场内搜寻上司的身影。
青之王独特的气场很明显，眼光扫一圈就能找到，但伏见走过去的时候仍被乱晃的灯光刺了眼睛。
周围的氛围明显变安静了，伏见闭了闭酸涩的眼，停在宗像礼司旁边，站定。
“凌晨两点把未成年的部下叫出来带醉鬼回去，你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上司呢。”
伏见冷冷地盯着靠在吧台边的宗像，内心的不满化作犀利的言辞，一点都不留情面。
可惜宗像仍然是那个笑得八风不动的王，他端起吧台上的酒杯晃了晃，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确实是醉了呢，还麻烦伏见君特意来一趟。”
居然只承认那里吗？！这个人的心里没有一点愧疚的吗？！
“啧！”他狠狠地咋舌。
而宗像不仅没有一点剥削部下的自觉，还打算火上加油。
“每天熬夜是会长不高的呀，伏见君。”
今天的笑面虎没有崩人设，宗像一只手撑着下颌笑着说，“不好好利用生长期是会后悔的，一直比我矮的话不会不甘心吗。”
伏见气到扭曲，喝醉了的宗像礼司反击的话格外幼稚，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身高做文章。
“我很满意自己的身高，完全不会后悔，室长就安心吧。”
“况且我现在违规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的错啊？！这个点我要是睡觉了就没有人管你了你就睡在街上出洋相吧。”
抱怨的话一下子吐出来还是令人愉快的。伏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起来，回去了。”特地不加敬语，反正已经过了工作时间。
宗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抓着伏见的手臂借力站起来。伏见被拉得一个踉跄，咂舌后仍是把手穿过宗像礼司的腋下搭上另一边的肩膀，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半扶起来。
宗像顺势把头靠在伏见的颈侧。
走到刺骨的寒风中，伏见感受着身边的人过高的体温，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是不是太近了？
不是伏见迟钝，而是青组上下都知道室长在和人谈话时特别喜欢和对方贴着脸……伏见作为直属下属对这般待遇早就习以为常。
那是一种带着侵略感的气势压迫，和现在稍显不同。温热的吐息混着酒气尽数喷洒在伏见的脖子上，是寒冷夜里的唯一热源。
相当难得一见的情景。
礼仪端正的青之王此时扯开了私服的衬衫领口，两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胸口，雾气弥漫的眼掩在微乱的发丝底下，伏见的眼神不自然地从宗像的锁骨上移开。
算了，伏见想，他和醉鬼计较什么呢。
青之王虽然身形如竹，高挑纤细，但成年男性的重量还是不容小觑。伏见的体力是个渣，这事儿他自己很清楚，如今拖着宗像走在路上可谓是巨大挑战。
凌晨的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椿门附近的商铺早早地歇业了，就连屯所后门的别墅区也没有灯光亮起。孤零零路灯下的世界亮如白昼，更显得四周漆黑。
漫无边际的黑暗无处不在，今日是个无月夜。
宗像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辛苦，特意直起腰，让伏见好受了不少。
“喝醉后到是意外的安静。”
“伏见君……”
安静了很久的男人突然出声，伏见被惊到了，“什么事？”
“挑食会没力气的。”
“突然说什么啊。”
“让食堂为伏见君特制工作餐怎么样？名字就叫‘蔬菜满满’如何，一听就是很健康的食物呢。”
“我拒绝。”
“伏见君……”
“又怎么了？”
一阵沉默后，宗像忽然开始轻笑，从胸腔中震动发出的笑声在伏见耳边响起，是很有磁性的声音。
伏见实在搞不懂宗像的恶作剧，只能僵着个脸假装自己无动于衷。宗像清醒过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所以说，宗像礼司大半夜的跑来买醉是为了什么？
“毫无防备醉到这种程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答案除了宗像本人，估计谁都不清楚，或许就连青之王自己，也仅仅是凭着直觉放纵了一回。
不需要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伏见也可以隐隐猜到些。
赤之王周防尊的消亡。
距离那个能令人从心底发冷的雪夜不过几周，不管是吠舞罗还是这边，都多少被那个事件影响了。
王居然像普通人一样软弱，借助酒精麻痹自己，伏见难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明明要担负的重任还有那么多，弑王的影响尚不知何日显现，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威胁如影随形……
别让我失望啊……室长。
雪又开始下了。
从一点一点的雪花开始飘落，每过多久就撕开温柔的伪装，猛烈地像是要把世界埋没才罢休。
回到屯所，青云寮早就是一片寂静。伏见站在楼梯口稍作休息，一想到宗像那个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的“休息室”就一阵头疼。虽然他的确性格比较阴暗，却并没有虐待上司的爱好。
伏见瞥一眼宗像，叹气，认命地把人带回自己的宿舍。
对两性方面知识少有涉猎的他不知道，深夜带着醉酒的男人回自己家本就是一种不必言明的邀约。
钥匙插入锁孔，在锁舌弹开的一瞬间，低沉的声音带着说话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耳边炸响。
“伏见君。”
男人蓦地拉开门，搭在伏见肩上的手下滑至背部，一下把他推了进去。
“什么、”
伏见瞪大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反力拉回来抵在门板上，正好合上了门。
“咔。”
门被上了锁。
宗像的手正按在他的胸口制止了抵抗的动作，此情此景实在让人难以冷静，伏见抓住宗像的手，企图将其挪开。
“室长你到底要干什……唔！”
乱套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伏见在心里呐喊。
灼热的唇舌不断地纠缠着，伏见只能被迫仰起头接受。氏族的力量与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挣扎的双手也被扣住按在了门板上。
少年从未经历过情事，接吻时难以呼吸，氧气似乎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搅动中消耗光了，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
“哈、哈……”
宗像终于放开了他，那双紫色的眼瞳在沉沉的夜色中浓厚的像是不可预知的深海。
“你喝醉了，给我从这里出去！”
伏见狠狠地偏过头，不敢多想，把青之王的逾越之举归为酒精麻痹作用，“要是想找女人的话请去外面，下属的工作范围可不包括这种事。”
显然喝醉的男人是不会听进去的。
衬衫的下摆被一双温热的手钻了进来，抚摸、揉搓……就像手的主人一样不疾不徐却让人难以反抗。
大脑同眼中所见宿舍的桌椅一起天旋地转，不断地抵抗挣扎直到弥足深陷……灵魂似乎陷在轻飘飘的云端，完全沉浸其中。
这个荒唐的夜晚，直到伏见在宗像怀里颤抖地释放才算结束。
他滑坐到地上，全身上下只有大敞着的衬衫还勉强挂在手臂上。
——像是做了一个荒诞无稽的梦。
伏见醒过来的时候这么想。
他掐掉每日固定的闹铃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梦中的一片狼藉，身上好好穿着舒适的睡衣，昨天的衣物焕然一新地挂在墙上。
就连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
他定定地瞧着墙上的衬衫，脸上不知作何表情，良久才开口：“别把王之力用在这种地方啊混蛋。”
伏见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孩，他很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那个人的态度也是难以预测啊。
于是起床穿衣洗漱 ，将墙上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收入衣柜，没事人一样去上班。
进了正厅，像往日一样挑出报告，总结完事件处理结果后走向室长室。伏见只在进门后快速地瞄了一眼，之后全程低头注视着手中的报告，难得认真地念了一遍。
宗像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抱着一贯的冷静自持，只有迫人的双眼在反光的镜片后紧紧盯着伏见散落发尾间露出的一段白皙后颈。
讲完报告的瞬间，他就收回了目光。
宗像又端起了无懈可击的笑容，他告诫自己，不能把他的伏见君拉进自己的泥沼。
未来不可期。
伏见微眯着眼睛，试图透过细框眼镜的阻挡看清宗像礼司眼里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失败了。
原来如此，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在心底嗤笑，垂下眼眸赌气一般转身就走，完全不顾职场礼仪。
木质大门阖上的声音略响，伏见大步走在廊内，嘴唇逐渐抿紧，终于忍受不住停下脚步，一拳狠狠地砸上墙壁。
“伏、伏见先生？”
路过的队员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询问。
“啧……没事。”
世上发生的事从不会不留痕迹，伏见抚上心脏，躁动的心脏尝出了苦涩的滋味。
风呼啸着、
雪还在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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